2009年12月27日:
兒子自從開始會問為什麼之後, 就不停地在問為什麼。吃飯了, 問為什麼要吃飯; 睡覺了, 問為什麼要睡覺; 下雨了, 問為什麼下雨。
有些問題我們答得出來, 很多根本無從回答。我不怪他話多, 媽媽說我小時候也愛問為什麼, 這算是得自我的真傳吧! 記得媽媽後來去買了一整套的『為什麼』之類的書給我看, 想要封我的嘴, 這多少有點用, 看了書之後至少安靜一下, 但媽媽可能始料未及, 我後來竟然因為看書變得過度安靜了! 土國也有這種解答『為什麼』的書, 但是我看不懂, 兒子也看不懂, 目前只好隨便他問, 我們也隨便答。
說起來我們這父母有點隨便!
兒子愛問為什麼, 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有時候他追著蠟筆眉跑, 就只是問:「爸爸! 爸爸! 為什麼?」讓蠟筆眉一頭霧水:「什麼為什麼啊?」他才眼睛骨碌碌亂轉隨機想一個問題:「為什麼…我要弄這個?」天知道他的腦袋瓜裡在想什麼!
我想, 越來越難騙小孩子的階段應該就是從現在開始吧! 以前總是對他說:「天黑黑的時候, 爸爸就會回家了!」可是現在他會問:「天黑黑了, 為什麼爸爸沒有回來?」還會在爸爸偷閒出門去咖啡館打牌時反問:「天黑黑了, 爸爸回來了, 為什麼爸爸又出去?」很好的問題! 這也是我的疑問! 我常常斜眼看蠟筆眉怎麼向兒子解釋, 他當然是越回答越站不住腳, 最後總是趁兒子在問下一個為什麼之前趕快開溜。
由數個月來的“為什麼提問自我訓練”看來, 兒子應該是正在發展邏輯思考的初步概念, 他用簡短的問題和我簡短的回答向自己解釋週遭事情運行的脈絡, 像是「爸爸為什麼要上班?」「因為爸爸上班了才有錢!」「為什麼爸爸要錢?」「有錢才能吃飯、買玩具!」「為什麼要吃飯、買玩具?」「因為吃了飯肚子就不餓了, 玩具…因為沒有玩具你會無聊啊!」「為什麼我會無聊?」「ㄟ……我不知道耶!」「為什麼不知道?」
對, 不知道真是罪該萬死! 說實在的, 他的問題到最後常常會讓我想起希臘哲學家, 他們討論了幾世紀的問題跟天真小孩死纏爛打的問題其實也沒差多少, 最後總是回歸到 — 生活的意義在哪裡? 被他問到答不出來, 我常懷疑自己活著是因為還沒死嗎!?
更奇怪的是自己一輩子不知道做了多少沒有邏輯的事, 明知道還不停在做! 也許很快他就會知道這個世界沒有什麼道理, 然後那就是爸媽頭痛的開始了! 我想起博士班的學姐說過:「小時候媽媽總是叫我們要用功讀書, 才能考上好大學, 才能找到好工作, 才能賺大錢。可是後來才發現用功讀書跟賺大錢一點關係都沒有!」
雖然現在兒子的提問還沒有犀利到一針見血像是人為什麼要活著, 但是問題問多了, 他現在乾脆一次(換好幾口氣)問到底:「為什麼要上班、為什麼要有錢、為什麼要吃飯、為什麼要買玩具? 為什麼無聊?」這種口氣還真是讓人嚇到退避三舍, 一方面是不知道該從何答起, 一方面是驚訝他怎麼把我的話記得那麼清楚。
蠟筆眉有時候很不甘心兒子總是隨便問個問題就讓我們想破頭, 所以有時候他也會反問兒子為什麼, 兒子的反應只有兩種, 一是兒子又再反問為什麼而弄得一片僵局, 二是乾脆轉身走開, 置之不理。
蠟筆眉大嘆不公平:「為什麼我就要回答你的問題! 你卻不用回答我的?」
唉…常情也! 兒子不理老子很正常, 老子不理兒子就沒天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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